52 最好乱个一百年

52 最好乱个一百年

松江棉布是指松江及其附近地区出产的棉布。松江府地处长江下游三角洲，宋元之际，棉种自广东、福建向北传播，松江及其邻近地区得风气之先，棉花种植发展很快。元朝元贞年间，松江乌泥泾人黄道婆由崖州（今海南崖县）带回先进纺织工具和技术，推动了松工地区棉纺织业的发展。

经元明两代，棉纺织业普及南北，而松江织造技术尤精，产品行销全国，且远销日本和**，有“衣被天下”之称。

“嗯，确实是这样。不过，她们可以到纺织厂工作呀。”

“一个纺织厂能容纳多少纺织工？”

“虽然一个纺织厂雇佣的女工很有限，但是我们的机器纺织厂取得成功后，必然有很多人来效仿办厂，那样就会有很多进入纺织厂工作。”

“那还有很多在家纺织棉布，贴补家用的农家妇女们呢？”

“那怎么办？”方华源也意识到，开的棉纺厂越多，倒闭的手工棉纺作坊就越多，失去生计的农村妇女就越多，“没办法，这是工业化的必然结果。英国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历程就是这样。”

“那么会不会引起社会动乱呀，高中历史书上好像讲过，英国手工业者和农民冲进工厂，捣坏机器。”汪鼎杰没来由地兴奋起来。

“是的，迟早有一天，这里也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胡澄涵心情沉重地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延缓这一天的到来。”

“什么办法？”

“还是走高端路线呗，把棉布的价格定得很高，高到只有那些达官土豪才买得起。平常老百姓还是买手工纺织的廉价棉布。”

“好主意！”

“不过，那些有钱人又不傻，凭什么花钱买高价棉布呢？”汪鼎杰说。

“呵呵，我觉得啊，那些土豪，看起来挺聪明的，不过常常又傻得不行。比如说，我们读大学时，经常看到新闻说，土豪们经常花几千几万去买生产成本只有几十块前的所谓名包，你说他们傻不傻？”

“呵呵，是这么回事嘛。”汪鼎杰终于醒悟过来了，“品牌，高大上的品牌！”

“是的，品牌！大东亚现在就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品牌。像马车一样，找几个达官贵人免费代言，引领消费潮流，我们生产的东西，就不愁卖不出去。”

“等将来上海的纺织厂多了。我们再想办法开拓海外市场，比如说，东边那个恶邻岛国，将多余的棉布廉价倾销过去，击垮他们的家庭手工业。至于他们国内怎么乱去，那就不是咱们考虑的事情了，最好乱个一百年，这样就没力气去祸害别的国家。”

嘎嘎嘎嘎，三个小坏蛋不约而同地一阵奸笑。

为了促进机制棉布的销售，纺织厂每天下午开放一个时辰的时间供各界人士参观。

一时间，整个上海县和周边几个县都轰动了，人们纷纷从各地赶到上海租界参观大东亚洋布纺织厂。大东亚纺织厂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胡澄涵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突然哑然失笑。他想到了有一年老家县城开了家大超市，超市有一个自动扶梯。很多没有到过大城市的山里人为了体验这个新鲜的玩意儿，特地从乡下乘车去县城乘坐“体验”。

结果每天都有人在下扶梯时忘记迈腿而摔倒，扶梯也不堪重负，没几天就趴窝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敢开。

参观完了机器纺织厂，出口的地方就设了一个卖布的摊子。

一丈步一两银子。

怎么，嫌贵？

帮帮忙好哇。

这些机器都是从数**之外的大英帝国高价买来，厂长、工头也都是从英吉利高薪请来的，你说这些布值什么价？

再说了，一分钱一分货嘛。手工织出来的布哪好与西洋机器织出来的布比？

呼朋唤友排队来纺织厂看西洋景的土豪们自然拉不下面子空着手回去，就算是尝个新鲜呗。

这些土豪家里的女人们才是真正识货的主，她们发现这西洋机器机制纺出的纱又细又结实，用这些棉纱纺出来的棉布更是结实，而且非常平整，手感极好。

于是，大东亚纺织厂的机制棉布刚刚出厂就被哄抢一空，越是这样，慕名前来看热闹和购买棉布的人越多。

机制棉布的销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见过世面的洋人们看不懂了，明明在欧洲很廉价、滞销的棉布，居然在东方卖出了奢侈品的价格。

他们哪里知道，中国的土豪土豪们买东西向来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当然，胡澄涵巧妙地利用了顾客的从众心理和体验营销的小伎俩。

方华源没有食言，从英国带汪鼎杰带回来了20杆火枪。

在大航海年代，远洋航行的商船都会配置不少武器，以防在大洋上遇到海盗，大中型商船甚至会安装少量火炮。当然，在需要的时候，这些商船也会换上臭名昭著的海盗旗，干些没本钱的买卖。

因此，方华源想捎些火枪回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汪鼎杰美得不行，在方华源回到上海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刚醒过酒来便带着公司护卫队去运输公司要一艘沙船，直奔黄浦江口的长兴岛。

火枪这玩意儿动静太大，可不能在上海县周围玩。

方华源不仅捎回了枪，还捎回了一个懂枪的洋人——在美洲殖民战争中被印第安土著射中毒箭，为保命砍掉了半截左手的英国皇家炮军少尉托比。

胡澄涵上次从当涂县回来，便把长兴岛这个好地方告诉了汪鼎杰。

长兴岛这个地方，对于汪鼎杰这个军迷来说，一点也不陌生，网络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国产航妈正在那里制造。

读书时，汪鼎杰无数次用谷歌地图多次“侦察”过这个地方，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国之利器怎可轻易示之于人。

大二时，汪鼎杰组织一伙截拳道拳迷来到岛上，骑车环岛游、篝火晚会、烧烤、露营，狂欢了两天一夜。特意从江南造船厂的外面绕过，希望能发现一些航妈的蛛丝马迹，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汪鼎杰随后带着徒弟们登上长兴岛仔细考察了一番，大失所望。此时的长兴岛居然和当初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后世的长兴岛东西有几十公里长，南北有2、3公里宽，岛上郁郁葱葱，一个个村庄点缀在稻田、果园、草地之间，满目怡人的田园风光。岛的西北部是一个人工围成的巨大水库，这就是上海市的主要水源地，青草沙水库。

如今长兴岛只能算是沙洲，而且是五六个还没连成一块的沙洲，其中南端最大的那个沙洲，东西不过7、8里长，南北不到2里宽，岛上长满了芦苇和杂草，根本没有人居住。

胡澄涵倒是非常高兴，因为如果在这个时候购买长兴岛，肯定用不了多少钱。将来随着长江夜以继日地将大量的泥沙带到这里，长兴岛会慢慢长大成为后世那样大小。也就是说，在今后100多年的时间里，长兴岛的会长大二、三十倍。

汪鼎杰带领队员们，兴冲冲地上了最大的沙洲，来到沙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装着火枪的箱子，拿出了火枪和弹药。

托比介绍说，这是英国褐贝斯前膛燧发火枪的印度款，这款枪共生产了280万支左右，拿破仑战争之后，英国局势逐渐稳定下，为了降低仓储开支，大量褐贝斯滑膛枪被卖到了世界各地。

这是一种相对先进的前装燧发滑膛枪，长约55.2英寸，枪管长，39英寸，口径：约.75-.78，重量：9.5磅，三个通条套筒，配有一把卡座式刺刀。

枪机盖板上有着一个狮子标记（像个被耍的猴儿），盖板后方后方有一个盾牌覆十字四格中写有EIC或者HEIC（HonourableEastIndiaCompany意为荣耀的东印度公司，一般直称EIC）。

托比解释说，这是赢输东印度公司产品的特殊标志。

火枪击锤上有一颗燧石，击锤击打在击砧上，产生火花，点燃火药，发射出子弹。子弹是由火药和一个圆形弹丸装在一个纸制弹筒里组成，这样的优点是装填时候不用分别拿火药和弹丸，普通射手可以达到一分钟二到三发的射速。

托比先戴上了一只手套，从弹带里掏出纸壳弹筒，用牙把弹筒咬开，把里面的火药倒出一部分在发火池，再将剩下的火药和弹丸用通条塞到枪管里。